华盛顿邮报报道,在太平洋帕利塞,这场猛烈的大火很快就超过了消防员的能力。
太平洋帕利塞兹上方山丘的火灾,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灾难。火势在半小时内扩展到相当于150个足球场的面积。一天后,烧毁的区域已经超过曼哈顿的面积。经过四天的奋战,消防员才勉强围住了一小部分火线。
然而,在帕利塞兹火灾于周二早晨燃起之前,洛杉矶消防局已经提前做好了积极应对的准备。
根据对南加州极端干燥和危险的圣安娜风预报,洛杉矶消防局当天上午部署了十几辆额外的消防车,主要集中在北部高风险的圣费尔南多谷地区,加上他们原本在各站点待命的98辆消防车。
但火势很快超出了任何预案的范围。洛杉矶消防局采取了罕见的措施,召回所有休班消防员,同时调集南加州各部门的消防队伍支援。
当飓风级的风速导致周二和周三早些时候无法进行空中灭火时,上百名地面消防队员奋力工作,帮助民众撤离,并尽力保护能保住的财产,但对火势却无能为力。
一些惊恐又愤怒的洛杉矶居民批评消防应对不力,指出超负荷的消防栓供水不足,导致一些房屋燃烧时附近几乎看不到消防员的身影。
市长卡伦·巴斯周四回应称,火灾结束后会对可能存在的问题进行评估。而加州州长加文·纽瑟姆周五则要求对供水短缺展开独立调查。不过,目前还不清楚失误的具体原因何时会浮出水面。
尽管周五的风势有所减弱,但预计下周初圣安娜风将再次增强。
这场火灾的后果已经成为美国历史上代价最高的火灾之一。在灾难性的一周中,帕利塞兹火灾和更大规模的伊顿火灾共造成至少11人死亡,破坏了34,000英亩土地上的数千座建筑。
截至目前,这两场大火的控制率均未超过10%。
市领导、消防官员和消防专家,将此次火灾形容为一场任何额外的消防资源或水储备都无法阻止的灾难。一场历史性的风暴,与本应是加州雨季却突如其来的干旱叠加,形成了极端的火灾天气条件。
洛杉矶消防局局长克里斯汀·克劳利,称其为“洛杉矶历史上最具破坏性的自然灾害之一”。
对一些消防官员来说,这次火灾的情况极其特殊,他们很快否定了任何事后诸葛的批评,转而强调在如此极端条件下,即使是在经验丰富的南加州,也不可能扑灭这么多的火灾。
这次火灾显示了气候科学家所称的“复合型灾害”。人类引发的气候变化——包括全球创纪录的高温以及愈发极端的洪水与干旱交替,放大了原本普通的自然与人为因素的叠加效应,最终造成了压倒性的危机。
在周三关于伊顿火灾的新闻发布会上,一名消防局长强调,几乎没有什么措施能够阻止这场灾难演变成历史性事件。
帕萨迪纳消防局局长查德·奥古斯丁说:“我要明确表示,即便我们拥有更多的水,在这样的强风下,我们也无法阻止这场火灾。”
专家表示,当风速像周二和周三那样强烈时——山顶的风速达到了每小时160公里,沿海地区也超过了每小时96公里,消防员的战术选择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这种强风不仅危险,还几乎让建立任何防火隔离带变得不可能。
强风造成高达60米的火焰横扫,并高速将滚烫的火星抛向数公里之外,引发所谓的“飞火”。
马里兰大学消防保护工程系主任阿诺·特鲁维说:“在这种情况下,火灾不再是一条火线,而是瞬间扩散到四处的火场。”
在极端强风条件下,直升机也无法安全地在地面低空飞行。国际消防员协会的野火/城市交界火灾项目协调员乔·滕艾克表示,即使消防员能够通过空中扑救,如此强的风速也会使水滴对扑灭火焰的效果大打折扣。
消防官员表示,从周二晚上到周三早晨,无法进行空中灭火是一个关键的麻烦。这种情况也曾导致南加州过去一些灾难性火灾的蔓延,包括2018年的伍尔西火灾,火灾烧毁的区域正位于帕利塞兹火灾以西。
洛杉矶消防局发言人玛格丽特·斯图尔特说:“没有直升机,这种灌木火灾我们无法在地面上扑灭。”
或许可以证明空中力量的作用,周三晚些时候威胁好莱坞山的火灾迅速被控制,并限制在43英亩范围内。
较平静的风势,使得飞机能够从附近水库取水扑灭火焰。
“这场火灾得到了迅速和积极的扑救,”消防局局长克里斯汀·克劳利周四早晨说。
这可能是对救火人员来说的第一个喘息机会。在此前的情况下,灭火工作几乎完全无效,严重限制了他们取得进展的希望。
帕萨迪纳消防局局长奥古斯丁表示,在周三伊顿火灾肆虐阿尔塔迪纳社区时,一支精疲力尽的消防队连续28小时奋战,试图保护15座房屋。
“他们没有救下任何一座房屋,”他说,“但他们防止了火灾烧毁两三个街区外的房屋。”
社交媒体上出现了一些指控,称洛杉矶消防队由于市消防局预算削减而准备不足。预算文件显示,消防部门的预算削减了1760万美元,之后2024-2025年的预算约为8.2亿美元。
市长卡伦·巴斯对此称这些担忧是“误解”,并表示削减的预算不包括用于支付薪水和其他消防部门开支的资金。她还说,这些削减并未影响此次火灾的应对工作。
不过,当地电视台Fox 11的一名记者多次询问克劳利市政府是否未能为消防部门提供足够支持时,她回答:“是的。”
消防官员并不赞同这样的观点:如果有更多的消防员或设备,他们本可以控制帕利塞兹和伊顿大火以及更北部的赫斯特和莉迪亚火灾。
洛杉矶县消防局局长安东尼·马罗内说:“洛杉矶县没有足够的消防员来应对四场这样的火灾。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来自加州和西部其他地区的消防队伍最近几天涌入洛杉矶地区,帮助减轻并加强当地的救火工作。
据加州消防局称,截至周五,有200多辆来自州外的消防车参与了灭火工作,这些资源来自犹他州、爱达荷州和新墨西哥州等地。
这种援助,称为“互助援助”,最初来自附近社区,随着需求增加,会从更远的地方调集资源。
但洛杉矶消防局发言人斯图尔特说不会提前提出这样的请求,即使几天前的天气预报已警告可能出现极端火灾条件。
加州消防局通讯负责人内特·阿姆斯特朗表示,这是因为必须确保其他消防部门能够应对自己辖区内的事务。根据预报,一些洛杉矶以外的资源已在火灾发生前就位。
但阿姆斯特朗说,部门不会为“未知事件”在全州或加州以外提前调配资源,除非火灾变成真正的紧急情况。所需资源越多,援助来源就会越远。
马里兰大学的阿诺·特鲁维表示,即使在火灾发生前部署了更多队伍,他们可能仍然难以有效遏制这样迅速蔓延的火焰。
他还说,尽管目前有开发中的无人机灭火技术,“以我们今天拥有的工具来看,我认为即便有更多消防员,也不会有太大差别。”
相反,消防员希望利用周五和周六较平静的风势,控制住现有火情,从而降低圣安娜风势不可避免地再度来袭时的危险。
预计周五晚些时候风向将发生变化,从海上吹来的风会带来湿度,可能短暂减少火灾风险。
滕艾克说:“在此之前尽可能多地完成扑火工作非常重要。”
周六下午,风将变得更干燥,强烈的圣安娜风预计将在周一再度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