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溪水奔流
岁末的钟声悠悠响起,时间的车轮又稳稳地驶过了一圈。
城市的街道两旁装饰着璀璨的彩灯,一排排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整个夜空,也映红了人们的心房。
乙巳蛇年如约而至,回家过年,悄然成为了每位游子心中那份无法割舍的情愫与热议的话题。
它像一根无形的线,紧紧牵引着远方游子的心,无论身在何方,那份对家的思念与归巢的渴望总是如影随形。
在岁末年初的温馨时刻,与朋友、同事谈论起回家的行程、过年的习俗、亲人的期盼,总能触动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让人心生暖意,满怀期待。
回家过年,不仅是一场身体上的迁徙,更是心灵深处的一次深情回归。
我的家乡是河南省商丘市夏邑县业庙乡韩营村,我在那里出生、成长、读书,直到初中毕业离开家乡。
这里有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文化,商汤灭夏后将商丘作为其都城之一,我每每以此为荣,但家乡和许多普普通通的乡村类似,并无任何特别之处,暖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孕育了一年两季的农作物:小麦和玉米。
有出路的大都离开了乡村,留下了孤寂的老人以及未定居外地的孩子,我们兄妹6个或远或近都已离开这片故土,除二姐在镇上当老师可随时归家,其余都要找契机才能回去,过年,往往成了最完美合适的理由。
一、家
“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
对于能回家过年,我们是幸运的。
家是什么,是幸福的港湾、是无尽的回忆,一般意义来说,家是一种生活,在深刻意义上,家是一种思念,只有远行者才有如此贴切的感受,因此只有运行者才有深刻意义上的家。
自己结婚成家之后,心头一直有个疑问,到底哪个才是我的家?
按照法律和习俗,自己作为家庭主人、有了完整家庭意义上的概念后成立的家才是自己的家,原来的家叫做老家。
可为什么每次在梦中梦到的家,都是自己心心牵挂的故土乡村,《思考,快与慢》中提到的快思考和慢思考的概念为我们开辟了解读梦境的另一条途径,梦境可能是快思考和慢思考的综合体现,其中包含了无意识的直觉和有意识的记忆与想象。
人类在最脆弱的时候总是回想起自己受保护的状态,而小时候的家就是暴雨天头顶撑起的那把伞、寒冷冬日熊熊燃烧的火炉,潜意识中这就是自己最后的避风港湾,梦中的事情,也许才是我们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在此缅怀一下我最崇拜的心理学家丹尼尔卡尼曼,他的智慧和洞察力为我们提供了思维机制,为我们提升认知、改进行为提供了宝贵启示。
小时候的一个大我几岁的玩伴今年也回家过年,由于父母几年前前后逝世,已经几年没有归家。
“今年怎么回来了,老婆孩子都回来了么”?我略带轻松的问到。
“都回来了,好几年没有回家了,来看看几个叔叔,每次在外地过年也感觉不太对味”。
他轻松的话语中稍带忧伤,和他一块散步到他已坍塌的老屋前,残砖烂瓦随意散落在高近一米但已枯萎的杂草丛中,剩余破败的一堵墙壁在呼啸的寒风中倔强地傲立着,一砖一瓦都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庭的兴旺和衰亡。
他用那只粗糙而有力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杂草边矗立的一棵楝树,也勾起了我无限回忆,小时候我们经常爬到这棵树上,从这再跳到屋顶上,随之而来的就是他爸妈善意的恐吓:“再不下来我就打断你们的腿”。
我的回忆突然停留在这一刻不愿再深入,一股莫名的哀伤突然涌上我的心头。
“走吧,以后有时间了还是多回家看看,毕竟还有这么多亲戚在”。
“嗯”,他低声回了一句。
是,家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很清晰,清晰到一砖一木、一个划痕都能想到,又那样模糊,模糊到即使到了眼前心中也是一片茫然,这其中的差别应该是因为父母二字。
二、父母
父母在,家就在。
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百年后父母不在了,我还会不会回家过年,虽然我大姐二姐还在老家所在的城市。
大抵应该是不会回去了。
父母,对于每个人来说,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可以对你不计任何成本无私奉献的人。
小时候的我体弱多病,无数次父母带着我去距家五十米远的村医处看病,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打针的时候我不再哭了,可清楚的记得每次生病时父母那心急如焚的表情,每每回忆仿佛就在昨日,直到我高中毕业的一天,父亲拍着我的肩膀说:“没想到你现在可以长的这么高大,小时候看着你都像长不大的一样”。
我从父亲的表情上看到了欣慰,从父亲的话语中体会到了浓浓的父爱,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
父亲最早是一位教师,因为家中子女较多,难以负担养育费用,于是辞职下海,也经历过商海沉浮,总算把我们都培养成人。
父亲性情温和,做事大方得体,在村里很有威望,也正是由于父亲的谆谆教诲,才使我们几个子女在学习上能较同龄人更加出色。每次打电话,父亲都是教导我们要好好工作,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一家人平平安安。读斯塔夫里阿诺斯的《全球通史》,在人类起源的采摘时期,是女性主导一个种族的兴旺。
母亲就是我们家中的顶梁柱,她中等身材,勤奋好强,在村里干过生产队长,在家中说一不二。
父亲常年在外经商,母亲一个人拉扯我们几个长大,期间的付出难以言表。我由于生病缩在被窝里,听着窗外时紧时疏的雨声,母亲坐在缝纫机前给我们缝补衣服,我静静地看着母亲那健壮又略微佝偻的背影,这一幕经常出现在我的记忆中,每当想起,泪水总是不自觉地涌上眼眶,像是被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过年回家,看到母亲的白发和皱纹,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每一根白发、每一道皱纹,都是她为家付出的无声见证。
三、未来
《肖申克的救赎》:“希望是美好的,也是人间至善,而美好的事物将永不消逝”。
过年,阖家团圆为了庆祝一年的丰收和喜悦,每一个参与的个体去体味人间真情的至善至美,更是为了希望,希望父母健康长寿、希望子女学业有成、希望今后的日子顺顺利利。
心怀希望是一件好事,也许是最好的事,心怀希望,就永远有希望。
同族有个干木匠的大伯,和我家关系要好,经常给我们讲起一件他自己的事,他们靠着微薄的收入供应两个儿子上学,母亲靠卖袜子、针头线脑这些补贴家用。
有一年冬天,临近过年,寒风呼啸,夹杂着片片白雪,如刀割般掠过大地,为了凑够过年后两个儿子开学的学费,母亲在泥泞的大街上守护者自己的摊位,天色渐暗,父亲去接母亲回家,看着母亲穿着一双不厚的棉鞋,袜子后脚跟破了个洞,再看看摊位上一双双新袜子,这个从不向命运低头的铮铮汉子,此刻眼泪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为了两个孩子将来不像我们一样辛苦,再苦再累我们都愿意,他俩就是我们的希望”,大伯每次说到这时都已热泪盈眶。
俩儿子都如愿考上了研究生且事业有成,对父母也很孝顺,他俩的希望就是父母能多活几年,多尽几年孝心。
除夕夜,家人围坐在一起边看春晚边包饺子,享受着团员的温馨,孩子在嬉戏玩耍,笑声朗朗。
新的一年,祝愿每个人都能家庭和睦、身体健康,山高有行路、水深有渡舟,所愿皆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