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政府资金用于研究基础设施建设，突破将变得不可能，特朗普政府新政正在伤害美国科学研究的未来lg...

阿利亚斯格·K·萨利姆是Bighley 药学教授，也是美国药学科学家协会 (AAPS) 董事会当选成员，曾担任 Holden 综合癌症中心实验治疗学项目负责人（2012 年至 2024 年），以及环境健康科学研究中心纳米毒理学核心联席主任。他在The Conversation的专栏中指出，美国的生物医学研究之所以世界一流，部分原因在于大学与联邦政府之间长期的合作关系。而特朗普政府的新政策正在伤害这种合作关系。

2025年2月7日，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发布了一项政策，可能会削弱美国在全球科学创新中的领导地位，因为新政策大幅削减了用于支持大学和其他机构进行研究的基础设施资金。

美国各地的大学代表联邦政府开展研究。这种合作关系的核心是通过严格的评审程序获得的联邦科研资助。这些资助是美国生物医学研究的命脉。

当你想到科学研究的成本时，可能会想到进行研究的人员，以及他们使用的材料和实验设备。但这些并不包括所有必要的研究要素。

每一项科学和医学突破都依赖于实验室设施、供暖、空调、通风和电力，以及确保研究安全且符合联邦法规的管理人员。

这些关键的间接研究成本既庞大又不可避免，尤其是因为建设、维护和配备前沿研究所需的空间可能极其昂贵。

NIH表示，在2023财年在科研资助方面投入了超过350亿美元，资助了全国2500多所大学、医学院及其他研究机构的30多万名研究人员。

其中，大约90亿美元用于间接成本。

NIH的资助不仅支持了我在癌症和眼部疾病等治疗开发方面的直接研究成本，也为我提供了间接成本支持。如果没有这些间接成本的资助，我将无法开展研究。

什么是间接成本？

间接成本，也被称为“设施与行政成本”或“管理费用”，是指用于支付那些虽不直接与特定研究项目相关但对研究至关重要的支出。不同于直接成本（如工资、实验材料和实验费用），间接成本用于支持整体研究环境，确保科学家拥有必要资源顺利开展工作。

间接成本包括维护最佳实验室空间、提供影像分析和基因分析等服务的专业设施、高速计算、研究安全、人员与患者安全、危险废物处理、公用设施、设备维护、行政支持、法规合规、信息技术服务，以及负责清洁和供应实验室与设施的维护人员等。

获得联邦资助的研究机构，必须遵守美国管理和预算办公室（OMB）制定的规则和法规。这些指南规定了各机构的间接成本比例。

机构向联邦机构提交提案，列出维护研究基础设施的相关成本。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HHS）的成本分配部门会审核这些提案，以确保其符合联邦政策。

间接成本比例通常在15%到70%之间，具体比例取决于机构的研究和基础设施需求。

通常，机构每四年会经历严格的重新谈判过程，以确定间接成本比例。这个过程中涉及多个因素，包括一般管理、部门管理、项目管理、建筑与设备折旧、利息、运营与维护以及图书馆费用等。大学需要仔细证明这些成本构成的合理性，以确保研究基础设施的可持续性并符合联邦要求。

值得注意的是，科研资助中的间接成本并不能覆盖大学开展研究的全部费用。2023年，美国各大高校共投入约270亿美元的自有资金（包括捐赠基金）用于研究，其中68亿美元是联邦政府未予报销的间接成本。

削减关键研究资金

在2月的公告中，NIH宣布将不再根据各机构的具体需求来确定间接成本比例，而是对所有资助项目统一设定15%的标准比例。NIH的理由是，“确保尽可能多的资金用于直接的科学研究，而不是行政管理费用。”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政策出台之际，特朗普政府和埃隆·马斯克都曾主张削减联邦支出。马斯克曾批评间接成本比例“过高，简直是敲诈”。

统一15%的比例将严重影响机构维护研究基础设施的能力。例如，2024年，如果某大学的间接成本比例为50%，那么从10万美元的科研资助中可获得15万美元，其中5万美元用于间接成本。但按照新的NIH政策，这笔资助将减少至11.5万美元，间接成本仅剩1.5万美元。

这一削减对各州的科研支持影响巨大，不论是传统的共和党州还是民主党州。

例如，德克萨斯州的研究机构将损失超过3.1亿美元，爱荷华州的机构将减少近3700万美元。加利福尼亚州将损失超过8亿美元，华盛顿州的损失则超过1.78亿美元。

NIH将新的15%上限，与基金会通常为高等教育机构设定的间接成本比例进行了比较，指出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和史密斯·理查森基金会设定的比例为10%，戈登与贝蒂·摩尔基金会以及罗伯特·伍德·约翰逊基金会的比例为12%，而纽约卡内基公司、陈-扎克伯格倡议、约翰·坦普尔顿基金会、帕卡德基金会以及洛克菲勒基金会的比例为15%。

然而，许多研究人员和资助机构批评这一说法具有误导性。

盖茨基金会的一位发言人曾表示，NIH列出的比例并不反映基金会实际分配资金的方式。大学也指出之所以接受基金会提供的低或零间接成本比例的资助，是因为这些基金会的资助仅占其研究资金的一小部分，并且通常用于支持处于职业早期阶段的教师。

此外，正是由于NIH资助覆盖了研究机构相当大比例的间接成本，这些机构才有能力接受间接成本比例较低的基金会资助。

生物医学研究人员的反应

科学家和研究人员对NIH的这一决定表示深切担忧，认为资金削减将对美国生物医学研究产生负面影响。

负责监督主要大学和医学研究中心联邦政策的政府关系委员会（Council on Governmental Relations）表示：“美国的竞争对手将乐于看到这场自伤行为。”

委员会敦促NIH“在这一政策给美国人带来伤害之前，立即撤销这一危险决定。”

美国医学院协会（Association of American Medical Colleges）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表示，NIH的新政策将“削弱国家的研究能力，减缓科学进展，使全国各地的患者、家庭和社区无法及时获得新的治疗、诊断和预防干预措施。”

研究机构、科学协会、倡导团体以及来自两个主要政党的立法者，均对间接成本15%的上限提出反对，敦促NIH领导层重新考虑这一政策。

在22个州的总检察长对该政策提起诉讼后不久，一名联邦法官要求这些州暂时中止执行，直到法院作出进一步裁决。

科学家们预计，这一资金削减的长期影响将严重损害美国的生物医学研究。

随着关于联邦对学术研究机构支持的争论不断展开，研究机构如何适应这一变化，以及NIH是否会重新考虑其政策，将决定美国科学研究的未来。